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明日娇 >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告诫
    萧云琪觉得有点看不懂自己的母亲了。

    从那天罕见的发疯之后,她的身体一天一天好了起来,精神得很,谈话c饮食无一点异状。

    可就是这样的平静才让萧云琪心里疑窦丛生。

    她是不能理解如夫人行径的。

    萧云琪穿越之前看过不少学生在厕所产子后害死孩子的案例,一个个都是鲜活的例子,可是主人公无一例外都是心智不够成熟的女孩子。而像如夫人这样成熟的女人,能够亲手把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浸在水里想溺死她,这种心性已经很可怕了。

    在这之前萧云琪其实是见过秋荣的。

    就在去十里猎场的前夕,秋荣顶着女官的身份来到王府,声称是宫里派来,为的是检查县主的礼仪是否得体,可曾松懈。那段日子的相处里,萧云琪对这个女官的印象并不好。

    ——女官的眼神太阴了,总觉得里面藏着恶意。

    可是她反复让阿七去监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萧云琪也只能当作是自己多心。没想到这个秋荣果然有问题。

    这天王府里来了个说书人,白发长衫,落魄读书人的打扮,进来之后缩手缩脚的表现平白让人轻视。

    萧云琪端坐在母亲身边,轻淡地开口命他开始。

    说书人酝酿了一下情绪,有节奏地打了节拍开场后讲了起来。

    一开口,说的是盘古破鸿蒙,天地有造化,又说到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

    他刚说到东胜神洲时,萧云琪已经坐不住了。

    待说到“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萧云琪彻底耐不住性子追问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故事?”

    说书人听多了这问话,于是熟练地答她道:“此书名为《西游记》。”

    萧云琪如闻惊雷,惶然跌坐在绣垫上,吓得如夫人忙去捏她手掌:“宝儿,你怎么了?”

    她确实是猜不到女儿此时的心事。

    怎么会是这书?

    怎么可能是这书?

    萧云琪的第一反应是遇到同伴了!什么同伴?自然是跟她一样穿越过来的人!呵。

    那时候在禹城见到霜雪羹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死了个送上门来给她做霜雪羹的莺莺,她原本还想顺蔓摸瓜,连着那家店全都清理干净,谁知道走漏了风声,还差点赔上自己的名声。

    霜雪羹如果还能说是巧合,今天这《西游记》怎么解释?她早就查过,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些耳熟能详的文人,所以会是谁写了这个故事?

    必须找出写书的人,必须杀了那个人!

    带着恶意的眼神在说书人身上扫视着,年老成精的说书人已经察觉出了危机,扑腾一声跪伏在地,把额头都磕出了血花,一声接一声地乞求贵人饶命。

    如夫人看着那血花,又想起了在大殿上毙命的二女儿,脸色难看时,心头杀念已起。

    她们高高在上,是皇亲贵族,打杀一个卑贱的平民算什么罪责?正要唤人时,门口忽然多了条狭长的黑影。

    母女俩下意识顺着那影子向上看,对上一张无暇的面庞,萧云琪喃喃叫了一声:“大哥?”

    如夫人变了脸色,笑如春风,亲昵地唤他:“安儿?练完武了吗,要不要坐下陪母亲一起听书?”

    萧佑安讥讽地瞥她一眼,看她们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坑底的烂泥。

    他走进来,在那说书人的小腿位置轻轻踢了一下,说书人老泪纵横地回头望他,见这位年轻公子对自己做了个手势。

    白衣,银狮绣纹,清冷如仙。

    这是萧王府那位世子吧?说书人在心里想。

    直到世子眉头微蹙,说书人如梦初醒,顺着世子揪在肩膀衣料上的那股力道急急爬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出去。

    萧佑安不紧不慢地走着,说书人拘谨地跟在后面,额头正中间的血已经被风吹得干涸,他不敢擦拭,也不敢吭声。

    这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会感觉错的,刚刚里面那对母女分明是想杀人啊,如果不是世子带他出来,怕是现在已经

    王府的后门笔直地连着一个阴暗的胡同,萧佑安停下脚步,示意他自己打开门走吧,说书人感激涕零,当即回去收拾了家当,蒙住头脸,趁着天色还早,溜出城门逃命去也。

    当暗卫阿七奉了命令慢悠悠地来到说书人住处时,只见老旧的小屋子斜斜站在那里,屋门大开,走进去一看,里面乱七八糟,空无一人。

    年轻的脸上浮起心领神会的笑意,阿七把武器挂回腰间,伸了个懒腰,意思意思地去几个城门挨个转了一遍。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年少学武的第一天就听师父讲过这个道理,男儿习武,当志存高远,保家卫国。可是自打他入了暗卫这行当,手上难免沾了许多无辜之人的鲜血。好在世子爷心地好,又省了他手下多添一条无辜亡魂。

    阿七嘴里吹着自成曲调的哨子,笑着往一个人来人往的嘈杂酒家一钻,只待明月高悬时回府复命即可。

    说书人离开后,萧王府来了一位常客。

    如夫人极力盖住心内的愤怒,命婢女为来人上茶。

    兰夫人抿着最爱的碧螺春,在氤氲茶雾里说了一句:“先前听说你病着,也不让人来探望,我这心里总是揪着,如今见你气色还好,我也就放心了。”

    话是贴心得很,底下藏着的是颗什么样的心,就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如夫人状似疲倦地撑着额头,病后仍显苍白的面孔更添说服力,她身形清减,配着这身素色的衣裙更显失意寂寥。她叹了口气:“这话从何说起啊,如今我连房里的镜子都撤了去,免得见到自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心烦。”

    兰夫人听了,悄然端详几息,嗔道:“说的什么胡话,你就当是在府里躲个清闲,待外面消停了些,一切照常就是。”

    这是常客,却不是善辈。

    如夫人病中开了心窍,愈发明白兰家这些人是没一个好东西的,眼前这兰大夫人不过就是来监视她的近况,现在装得亲亲热热,该捅刀的时候可不会有半点心软。

    她也耐着性子跟兰夫人说话,尤其在说起自己的失意时几度落泪,让对面的人赚足了优越感。

    送走兰夫人后,她牵起宝贝女儿的手,几句话扫尽了大女儿眼底的少许迷茫。

    “宝儿,你往后千万记着,我们母女俩的荣华富贵,从来都不是这座王府给的”

    “我们的身家性命其实全在大人物一念之间。”

    她苦笑过后,语重心长道:“乖宝,你要多去宫里行走,多跟你皇帝哥哥说说好话,我们娘俩的日子才会更好过。还有,你要记着以后可不能再那样柔弱,姑娘家如果爽朗一些,更讨人欢喜,明白了吗?”

    萧云琪把她的告诫在心里转了转,重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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