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哗啦—”
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如同银河倒泻。
狂风呼啸,骤雨阵阵拍打在树木的枝杈上,大树在风猛烈摇曳,树枝被吹的左右乱窜,几颗小树东倒西歪,甚至被连根拔起!
冷冽而刺骨的寒风,透过房屋的缝隙,混着雨水不断从墙角渗出,打在铜质的面盆上,不断发出叮叮的声音,
老刘头夜晚睡的迷迷糊糊睡梦随一撩被褥,
他猛地张开眼睛,从睡梦惊醒,
探一摸,床铺,被褥,连带着自己身上的亵衣一起,竟然已经被雨水浸湿了大半!
自己家的房顶是刚刚翻修过的,没道理半夜还会漏水。
他轻轻坐起来,起身替身边的老伴掩好被角,他是一个人睡在外铺上的,相比起一旁带着木顶的架子床,小铺子上方空荡荡的,正对着屋瓦。
老刘头蹙起眉头,点亮蜡烛,凝神听外间滂沱的雨声,上拿着灯盏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老伴儿这是怎么了?”
刘姥姥怀里搂着刘畅,原本被巨大的风声吹的半梦半醒,此刻烛光一照,瞬间也就跟着醒过来了,
“嘘,别出声!”
老刘头踢踏着草鞋,轻轻脚的走到外屋,放下灯盏,他轻轻掀开一丝门缝,探首往外看了看,
“啊!”
老刘头面色大变,
意识到自己方才大喊一声,他立马后怕的伸捂住嘴
他的指已经开始颤抖,颤颤巍巍,他想着小声的合缝,熄灭蜡烛,赶紧回到里屋去最好可以假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惜已经晚了。
“砰!”
一阵大风刮过来,木质的两扇大门,立刻就被狠狠的吹开!
老刘头扑通一声跌倒在地面上,却已经顾不得腰股吃痛,他睁大眼睛,伸着指着门外,
“你你们是什么人!”
“呼一”
朔风凛冽,大雨扑面吹了进来,老刘头面身尽湿,
“求求你们我什么也没看见,能不能放过我”
回答他的只有呼啦啦的风雨,于是他面容狰狞,浑身颤抖
他在害怕!
屁股一点一点的往后挪着
“呼一”
又是一阵大风。
老刘头面如土色,心知道,这下完了,全家都完了
“救救命啊!有人!啊!”
他放开嗓子,撕声喊叫,希望可以借此吵醒睡梦的乡亲
雨实在是太大了!
如同倾倒的大盆,雨水哗啦啦的从天幕上泄下来冷冽的大风将屋外缭乱的树木吹的哗哗作响
稻花村的房屋,是两个人家合用一个土坡,其他的邻居相隔就比较远了,没有任何人听到老刘头的呼喊
“哗啦!”
天空再次划过一道明亮的闪电,在这道闪电的照映下,夜雨当,赫然站着几个黑衣刀客!
刀客上大刀鲜血淋漓,衣衫间血水混着泥水,样子可怖夜雨当犹如鬼魅,
此刻他们面无表情,其一个拎着一个女人的头颅他站在齐老家的大门口,身前血泊,赫然就是齐老的尸体!
“啊!”
随后慌张而来的刘姥姥刚好见到这个画面,不由掩面失声尖叫,蜡烛跌落到地上,轱辘轱辘的滚向一边的桌脚,不知为何,原本潮湿难燃的木头桌子,竟然一瞬间就着起滔天大火!
“老婆子!”
老刘头睁大眼睛,看着老妻一瞬间被大火吞没,张开嘴,捂着胸口,似乎难以呼吸最后颤颤巍巍的蹲下来这一次,自己和家人,都要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了。
熊熊烈火燃烧了一整夜,天光乍泄,等村民们发现,老齐家和老刘家的土坡已经烧的焦灰了。
“老齐家的!”
“老刘!”
“叔伯!”
“天啊!遭灾啦!来人啊!”
一时间,村民们惊慌失措,呼喊尖叫,嚎啕大哭,看到土坡旁,烧的乌黑的大树,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天灾。
“天怒好人啊!”
闻讯而来的李村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跪倒在焦黑的土坡上,身体起伏颤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一位好心的妇人想要扶他起来,伸一抓,却见下老人突然猛的一颤,随即一动不动,赫然是失去了生!
“啊!”
那妇人放开,整个人便随着刘村长的尸体一起跌落在地上,竟然是吓得晕厥过去了。
混混沌沌一片漆黑。
小小的刘畅,双抱腿,两眼空洞,她在颤抖。
在害怕。
她的眼睛睁的老大。
她不敢把眼睛闭起来。
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昨夜的一幕幕,有风,有雨,尸骨,鲜血火焰!
混混沌沌,那一刻的她仿佛是成了魂魄,飘荡在夜雨当,张大眼睛亲眼看到自己家的房屋一点点被大火吞噬,鲜血!
骸骨!
黑灰!
“啊!”
刘畅瑟瑟发抖,汗毛竖起,脊梁骨越发的冷。
她捂着眼睛,蜷缩着失声大哭起来。
“莫哭。”
冥冥之,响起一个冰凉的声音,
“你你,是谁!快出来!”
刘畅猛的站起来,双拳紧握,两眼猩红,咬牙切齿,如同一只发怒的小兽。
“反正我已经死了!才不怕你呢!快出来!”
“呵呵。”
那个冰凉的声音竟然轻轻笑起来,如同玉珠落盘,碎了一地。
“你笑什么!”
刘畅瞪着眼睛,紧紧的抿了抿嘴,小小的胸脯起伏不定。
“小儿,莫要恩将仇报,若非是吾施救你,昨夜,你早如同那些凡人,化作灰烬了。”
“你说什么!”
刘畅愕然,睁着眼,左顾右盼,四周混混沌沌,伸不见五指,隐隐当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回音。
“你胡说!如果不是已经死了,我怎么看不到自己!”
“如此,你便出去罢。”
话音一落,刘畅头昏眼花,只一瞬间眼前就亮了起来。
福州一座小城的郊野,
洁白的天空划过一道微弱的裂痕,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
“啊!”
刘畅灰头土脸的跌落在一个枯木堆上,四周都是沙坑,一时间烟尘四起,
“咳咳咳咳咳”
被空气飞扬的灰尘和沙子呛的直咳,刘畅扑通着四肢从树叶堆子里爬出来,
“呸!”
她吐出吃在嘴里的一片叶子,不敢置信的站起来一番,除却有些磕碰的小伤痕,竟然浑身上下完好无损!
“看来你没有骗我”
刘畅沮丧的蹲下来,此刻涕泪已经流干,她干巴巴的苦着脸,要哭却哭不出来,嗓音已是哑了。
“你既然能救我,为何不救我的家人”
“贪婪。”
冰凉的,如同玉珠碎地的声音。
“吾救你出来,已是极限,没有余力顾及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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